前几天看到一个在中国颇有名望的教育工作者写的一篇流传颇广的有关如何教育孩子的文章，文中提到：“凭什么教育是快乐的？我实在想不通，教育怎么一定是快乐的？教育一定有痛苦的成分，这是不言而喻的。我们凭什么对注定将要接替我们的子孙让步，我想不明白。”对此，我不敢完全苟同。我同意教育一定有痛苦的成分，但教育可以是快乐的，或者说痛苦与快乐可以并存。大道理我就不说了，我就从我大女儿读书的一件小事说起。

作为高中生的大女儿经过努力，今年夏天有幸被哈佛的暑期班（summer school）录取。该暑期班对全世界高中生开放，录取率相对于哈佛本科生和研究生来说比较高。被录取的高中生可以与哈佛的大学生一起上课，其所获得的学分可以在该学生日后上美国高校时折算为大学的学分。我的女儿选了两门课，其中一门课还得了一个不错的A减。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暑期班，但我不得不说这求学前后努力的过程不谓不痛苦。这之前，孩子得十几年如一日地努力地学习英语并考一个托福的高分。当然，光有英语和托福高分还是不够的，孩子还得有一手过得硬的写作能力。记得哈佛在决定是否录取前一晚，电子邮件给我女儿，要求其独立地写一篇书评，不必很长，但得限时独立完成。可以想象如果这一篇文章写不好，则录取肯定无望。第三，女儿还得有过人的GPA来显示她平常的学习成绩一直过硬。第四，还得有过得硬的推荐信。虽然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但其带来的快乐也是令人难忘的。

首先是接到录取通知时所带来的喜悦，虽然这只是哈佛的一个小小的暑期班，但我从平常一贯淡定的女儿的眼睛里看到那闪烁的喜悦——那喜悦真的像火花一样在闪烁和跳动。其次，在哈佛的受教过程也是令人愉悦的。女儿告诉我，她可以在哈佛的树荫下看书一连看上几个小时而不觉得厌烦。当然，这期间也不是没有痛苦——其选的一门哲学课曾让她感到颇头疼，但经过努力，她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不过，哈佛读完之后也给她带来了另一种痛苦，那就是想念哈佛。女儿不止一次地跟我说她好想念哈佛，这种想念给她也带来了更大的学习动力，这也促使我们同意孩子的一再请求，提早把她送到美国读高中——与父母远隔重洋对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来说是一个更大的痛苦。我前几天刚刚把她送到美国的一个高中，在我与她告别时，她紧紧地抱住我，不忍分别。做父亲的我看在眼里，但更是痛在心中。但我相信，所有的这些痛苦同样会给她带来更加长久的快乐乃至精神上的愉悦！不管她今后是否还能有幸被哈佛和其他好的大学录取（美国、中国或者其他国家的学校），我相信她对美好的教育或者教育的美好将会一如既往地追求下去。

但我相信这种美好的教育或者教育的美好带来的快乐不会出现在一个以是否收取红包来决定是否录取学生的学校、或者是教授们忙着搞关系收银子的学校、或者是剽窃成风大做口水文章的学校、或者说学生家长得给了红包学生才能做班干部的学校、教授们（更准确地说教兽们）公然对学生搂搂抱抱或者私底下忙着睡女学生的学校。

总而言之，教育未必就是痛苦的；教育可以是快乐的。不仅教育的结果可以是快乐的、其过程也同样可以是快乐的，关键是什么样的学校和什么样的教育！